风雪依旧继续飘扬，大雪落满了衣发，落满了全身，云初霜却没有停下脚步，一手负着昏迷中的阿九继续前行。
呼啸而过的风雪迷蒙了她的双眼，吹乱了她的长发，也遮掩了她脸上真正的表情。
她不发一言，只是沉默地前行，仿佛无视了那越来越猛烈的风雪。
“初霜——”
身后，已跟了许久的华离，终于还是忍不住一个错步，拦在了她的面前。
“初霜，跟我走。”
云初霜微微抬眸，那双暗紫色的眼眸里却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，“跟你去哪里？”
“带你离开有帝释天的地方。”华离淡淡地笑，眉宇间的妖冶魔魅又深了几分。
“华离，你还找得回自己吗？”云初霜深深望进华离的眼睛里，“你的眼睛和心都已经被执念给蒙蔽了，找不到方向了。”
“方向？”华离冷笑，“初霜，你就是我的方向。我一直，跟着你的方向走啊。”
“不，你不是跟着我所走的方向。”云初霜轻轻摇了摇头，“你不过是朝着自我毁灭的方向前进。你所做的一切，都在逼着帝释天杀你。华离，你是在自寻死路，但你没有那个勇气自我了断，所以，你一直在试探帝释天的底限。”
“哈哈哈——”华离忽然大笑了起来，眼底神色却是冰冷一片，“初霜，我试探帝释天的底限，是因为他知道寒魂魔窟的下落，我要他告诉我，寒魂魔窟的具体位置。”
“是吗？原来竟是这样，竟是为了寒魂魔窟吗？”云初霜忽然也笑了起来，暗紫色的眼睛里仿佛有光芒在闪动，“华离，你为什么要帝释天告诉你寒魂魔窟下落？为了彻底地沦入魔道？为了彻底地放弃自己？”
“初霜，你不懂！”
“是，我是不懂。但华离，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？”云初霜眸色渐渐犀利如刃，“就算帝释天告诉了你寒魂魔窟的具体位置又如何？就算你完全入了魔道又如何？你觉得自己可以就此解脱？可以继续浑浑噩噩地活下去？华离，你是神族的大王子，你也是神王北冥绝的孩子，可面对神族这一场大灾劫，你又在做什么？你纠结于个人的恩怨中无法自拔，你沉浸于自己的心主魔里不想摆脱，你甚至不愿去尽一尽你身为人子的义务。”
“你可知道，你的母亲已经危在旦夕，你可知道，若没有那千年雪灵参，她恐怕连这个冬季都挨不过去了，你又知不知道，上官世家为了阻止封驰烨彻底魔化神族，他们很多人都冒着生命危险，潜伏在了封驰烨的领域，只为了寻找最好的时机反击。可你什么都不知道！”
云初霜微微一顿，唇角笑容嘲讽，“不，或许你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，你只是装做不知道，你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对不起你，我对不起你，帝释天对不起你，你母亲封千岚也对不起——”
“可是，华离，真正对不起你自己的人，只有你自己！”
华离抿唇踉跄跌退了一步，面色剧变，微垂的眸底却是晦暗莫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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