爹您这么编排亲儿子，您的良心就不会痛吗？！
“爹！您怎么突然来京城了？来这儿干吗呢？”
“侄儿见过三叔。”
要不怎么说有对比才有伤害呢？比起小柳的满脸嫌弃，大柳原本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的问好，都被衬得无比乖巧懂事。起码在小柳他爹眼里，即便侄子和儿子如今都成了进士，俩人的差距依然极大。
前者打小就稳重懂事，后者那就是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熊孩子！！
对付熊孩子的招数再简单没有了，小柳他爹抬手就冲着自家儿子后脑勺来了一巴掌。打完之后还极度嫌弃的横了他一眼，这才开口讲述了自己的来意，当然包括家眷一并上京，以及打算在此安家置业的事情也都说了个全。
所谓的先斩后奏也不过如此了。
大柳和小柳面面相觑，他们先前是想着若是在京城寻不到合心意的缺儿，那就索性放外任。横竖他俩都不是那种醉心于学问之人，下放到地方当父母官也是极好的，大不了多熬几年资历，总能慢慢升上来的。
结果倒好，计划赶不上变化，小柳他爹直接将他们的家眷都给带来了。
“爹！哎哟我的亲爹哟！您这不是添乱吗？”小柳到底没他哥城府深，一个没忍住，他又造孽了，“我俩的差遣还没下来，如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，您就这样把人带来了，咱们住哪儿呢？您就不能等一切安排妥当了再说？这也太乱来了。”
造孽这种事情得分人。
周芸芸每回造孽，苦的都是旁人。可轮到小柳时，他作孽只会坑到自己。
“我乱来？你小子才刚考上进士就开始教训老子了？怎么着，翅膀硬了？翻脸不认人了？我告诉你，就算你将来成了一品大员，老子说揍你就揍你，告上金銮殿老子都不怕你！！”
说揍就揍，小柳他爹做事儿一点儿也不含糊，曲起手指先在小柳脑门上弹了俩爆炒栗子，成功的让小柳捂着脑门闭上了嘴。
这时，大柳开口了。
“三叔的意思侄儿明白，我和崇泰到底年岁还轻，若能留在京城熬些资历自然是好事儿。反而若是赴外任，恐怕只能做微末小官，再说一个地方一个规矩，且还少不了地头蛇，仕途想必会比留京更为坎坷。”
对于年轻人来说，与其急着往上爬，不如稳扎稳打，先熬几年资历再说。可问题是，京城不是你想留就能留的，这不是得看有没有空出来的缺儿。
微微叹了一口气，大柳又道：“怪只怪我和崇言皆只是二甲进士，朝试的名次也不好，留京的希望恐怕不大，怕是要叫三叔失望了。”
“你看看你哥，你再看看你！”小柳他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，差点儿没把手指头戳到小柳面上。
小柳闻言，又没能忍住，脱口而出：“那您咋不瞅瞅大伯是啥样子？龙生龙，凤生凤，老鼠的儿子会打洞！您连个举人都没考上，我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……哎哟！”
——天作孽犹可恕，自作孽不可活。
尽管孟谨元和唐书生至始至终都不发一言，可他俩面上的表情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。
“你小子懂个屁！”小柳他爹索性懒得跟他废话了，连着几巴掌糊在他头顶，直接将人给拍得差点儿钻地上去，“行了，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，你俩别总想着放外任，都给我好生谋划谋划，争取都留在京城。至于旁的事儿，有我这个做长辈的在，还能害了你们不成？”
话都说到这份上了，大柳和小柳皆没了言语，只能点头称是。
对于孟谨元而言，这个结果倒是他乐意见到的。柳家两兄弟若能留京自然好，到底是老乡，互相之间守望相助很是有必要。
几人聊了半刻，小柳他爹婉拒了孟谨元留客的好意，只道既是确定要留京，往后多的是机会见面。孟谨元见他去意已定，倒也不作勉强。
不几日后，唐书生的缺儿先下来了，不出所料是赴外任，去的倒是他自个儿的家乡那个方向，不在一块儿却也离得不算远。孟谨元等三人一同将他送出城门，虽说早已料到此事，可真到面对离别时，多少还是有些感伤的。
万幸的是，有了小柳他爹帮着做主，柳家两兄弟倒是静下心来准备留在京城。
别看京城官多，同样位置也不少，只要不考虑俸禄，但求寻个清净之地先熬几年资历的话，即便没什么背景亦无妨。
待五月初，柳家两兄弟也终于相继谋到了缺儿。
多亏他俩时政题做得极好，尤其是关于水患和地震那一块，几乎都说到了点子上。因此，在会试和殿试的卷子传阅开后，便有人点名要了他们俩。
大柳去了户部，小柳则是被派去了工部，尽管仅是微末小官，却也总算是迈出了仕途的第一步。
而这时，孟家仨娃儿的百日也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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